童年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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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中午的阳光很强烈，我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上。至于为什么没有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我已经不可能记得了。

       从家到学校有很多路可以走，甚至可以走很宽的大土道，但我走的是田间的小路，我喜欢这样，我喜欢那种被花草树木包围在中间的感觉，直到现在依然是这样。

       小路两边全是清一色的油菜，得有十几亩吧。油菜下面没什么杂草，只有半干的泥土和一些落叶。这些油菜长得很高，甚至比我都高，全都开着金黄色的花。走在这片花海中，顶着太阳，除了能听到飞虫舞动翅膀的声音，便什么也听不到了，连空气都似乎是凝固的。骄阳蒸发着泥土和土地上的腐殖质，混合了油菜花的香气，接连不断地把一种溽热腥香的气息送入我的鼻孔，无法回避。

       这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而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说实话，每当我回忆起自己的童年，这一幕就会迫不及待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这片美丽得令人终生难忘的花海，以及这片空气清新的土地，而我就出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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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坐会沙发。 这段描绘也勾起了我的回忆。 类似的场景发生的80年代末的一个鲁西北小村，当时最喜欢的是一个邻居家的葡萄架，想吃不干摘，每次都是望梅止渴。应该每个人都有记忆深处的童年吧。谢谢李老师分享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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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14日创作
      窗外又飘起了雪花。

      早上起来就发现天色不对，有些发黄，也没有太阳。站在六楼透过窗户往楼下看，窨井盖上都压着红纸，看样子小区里有人结婚。吃完早饭，正在和孩子聊读书的时候，听见楼外鞭炮声响，就是知道是因为结婚的事。当时还想，不是说四环之内不允许放鞭炮么，这是没人管，有人管就得罚款了。

      站在窗前望下去，小区里进来两辆婚车，以及一堆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有的拿着摄像机，有的拿着照相机。对面楼道前已经支起了两串气球，小车后排右侧的门开了，新郎从车上下来，西装革履，大喜的日子，冷算得了什么。

      新郎下得车来，走到后排左侧，打开车门，新娘缓缓地挪下车来。她头上戴着公主的簪子，身上呢，里面穿着婚纱，外面套着白色的羽绒服，并不显得臃肿。胸口开得不太低，眼见得戴了个白色的链子。本想看看这一对新人长啥模样，可是没有望远镜；我想起家里有摄像机，可以用变焦镜头拉近了观赏，只是电池没电。

      外面那么冷，两个摄像的家伙也没有饶了他们，非让他们在外面这样那样摆各种姿势照相。最后亲了一个嘴，摄像师录下这一亲，大家这才进入楼内。孩子看见亲嘴，连喊少儿不宜，到屋里玩去了。

      到了中午十二点，我又到窗前去散心，发现竟然开始下雪了。一开始，这漫天的雪花像极小的棉絮抑或是柳絮，成千上万，懒洋洋地舞动着，似乎也没有方向，就那么随心所欲地飘着。突然，它们又象得了号令一般，全都往一个方向急速地射去，只留下遮天蔽日的白色影子。一会儿斜着射向下方，一会儿水平地射着，一会儿又斜射向天空。射了一会儿，它们终于累了，又开始漫无目的、懒洋洋地飘着了。

      看着这雪，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童年时代的那场大雪。

      那个时候的我，具体是在上小学二年级，还是上小学三年级，已经记不清了，反正每天有早自习，早上5点钟起床，约上几个关系好的伙伴一起上学；早自习完了之后回家吃饭，吃完饭到学校学习一个上午，回家吃中午饭；然后下午再去上课；放学后回家吃饭，晚上再到学校上个晚自习。

      那一年冬天，下了晚自习之后，天和往常一样乌漆麻黑的。出了校门，走在路上，感觉一点儿风都没有。农村的夜晚来本就安静，今天没有风，更显得静谧，而且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神秘感。偶尔会从天上落几星子凉凉的水在脸上，但不知道到底是雪还是雨。

      学校离我们村好几里地，同村的学生们喜欢结伴上学和回家。那天同行的还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一个村的，但平时基本玩不到一起去。

      离开唐营村，准备拐上大路的时候，那几个高年级的淘小子从路边的苞谷垛上拽了一大捆苞谷秆子。走不多远，他们把这捆苞谷秆子扔到路边的土沟里，用火柴点着了。这东西秋天收割，到冬天的时候已经干透，一遇见火就着，只见烈焰腾空而起，黄色的火光跳跃着照亮了周边十几米的范围，让我觉得害怕。我这才惊奇地发现，原来是下雪了，雪花正纷纷扬扬地、慢条斯理地飘落着，而且还有变大的趋势。

      这个场面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如此之深，以至于直到现在，每当我拿起《水浒传》，读到“林教头风雪山神庙”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代入这个场面。

      第二天5点钟起床去上早自习的时候，才发现到处都是又白又深的积雪。约好了几个同村的学生，我们一起朝村外走去。在村里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能分得清东南西北，就是走路很费劲。

      等到离开村子，准备上大路的时候，这才发现完全是另一副光景。漫天的大雾，四周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参照，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脚下都是没人踩过的雪，往日的小路、庄稼地都不见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站在哪里。

      我很想转头回家，心想这么大的雪，旷个课理由很充分。但是我走在后面，前面的人没有停下的意思。真是很纳闷，他是怎么知道往哪个方面走的呢？既然都不吱声，那就跟着他们走好了！只是我有一个隐忧，那就是，在昨晚拽苞谷秆的地方，有一口水井，我怕走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掉下去。

      尽管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是我能通过拐弯来大致判断走到了什么地方。出村之后，拐第一个弯就上了大路，沿大路走一段，再拐一个弯，就下了大路，这是我们昨天偷人家苞谷秆的地方，到了这个地方，离学校就不远了。

      拐第二个弯的时候，我知道这会儿必须小心了。心里害怕呀，掉井里可不是玩的，浑身湿透挨冻不算啥，关键是爬不上来。

      怕什么来什么，我一个不小心，滑了下去。我心里又慌又乱，怕极了，以为自己掉井里了，大叫着又抓又扒，拼了命不让自己往下去。上面的人又拉又拽，我自己也拼命往上扒，终于上来了！上来之后，心里那个庆幸，那个扑通扑通啊！

      上完早自习，放学的时候，太阳出来了，雾气也散了。我真的是，急着回到当初掉下去的地方，看看到底是掉在了哪里。路过那里的时候，一看，原来是掉土沟里了，这个地方离井还有好几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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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薯是农村最有趣、最实用的植物之一，在北方人们管它叫地瓜；在东南沿海，人们管它叫番薯，就凭这个“番”字就知道它是从外国引进来的。据说这是南美洲的物产，先是移种到东南亚，然后在明朝时引进国内。说是明朝万历廿一年（1593年），在菲律宾谋生的福建长乐人陈振龙冒着危险，偷偷地把红薯秧藏在井绳里带到中国。如果传说属实，一想到几乎遍布全国的红薯都是明朝那几个祖宗的后代，就非常有意思。

      这货其貌不扬，叶子呈三叉形，脉络清晰，老叶子为深绿色，新发的小叶子为亮绿色有光泽，十分可爱。最关键的是，它的根扎在土里，能膨大变成或红或白的果实，小的像老鼠，大的象脑袋，可以生吃，津多味甜；也可以煮熟了吃，或者埋在火堆里烧熟了吃。

      有关红薯，我最早的记忆是一个炉子，炉子上坐着一个陶罐，陶罐里煮着热气腾腾的红薯。我站在炉子旁边，妈妈给我盛了一碗红薯。那时我似乎只有两三岁，妈妈的身影、红红的炉火、甜美的红薯和红薯汤，我永远记得。

      已经记不清红薯在种到地里之前是怎么育苗的了，我家右边前方有一个大户窖，里面码了很多红薯。到冬天的时候，还有人在里面烧麦秸，可能是为了不让红薯被冻坏。我和小朋友们到窖里看烧火，村里那个老头儿是谁已经记不得了，他有时会拿两个红薯埋在烧得红通通的麦秸灰里，烧熟了给我们吃。

      一开始，地里的红薯秧苗看上去挺稀疏的，每棵只有十来片叶子，在黄色的土地上是一小撮一小撮的绿色。过段时间之后，每棵红薯都会伸出好多条长长的藤蔓，一眼望去，满地都被深厚的绿色所覆盖。

      红薯秧子有个特点，在每片叶子和主干的连接部位会因为和地面的接触生出根须来，而且这些根须也会膨大形成果实，但这会吸走主根的很多营养。如果你不想让主根下面的果实变小，就得把红薯秧子翻一翻，把扎到地下的根须弄断，这称为翻红薯秧。翻红薯秧很简单，所以通常是全家老小齐上阵，有时候我也有幸参与其中，但通常是虽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

      翻红薯秧应该在天阴或者快要下雨的时候进行，因为我们还要在翻红薯秧的时候把过于稠密的红薯秧剪下来，然后再进一步剪成带叶子的小段。这些带叶子的小段可以扦插到别的地里，如果水分充足，过几天它们就开始生长，农村大抵就是这样种红薯的。

      河南盛产小麦，几乎天天吃面条，我长到十岁还没见过米饭。在翻完红薯秧后，我们还会摘很多红薯叶子回家，炒菜或者煮面条吃都可以，味道还真是很不错。

      到了秋天的时候，一旦霜降，前一天还是绿色的红薯秧就变成了黑色，直到现在我都认为是一种奇观，看来这东西真是不耐寒冷，但同时也说明已经可以挖地下的红薯了。从这个时候开始，人们可以将红薯秧连根割断，扒到一边去堆起来，以方便挖地下的红薯。堆在一边的红薯秧会慢慢风干，冬天可以用来烧火做饭。

      我家门前有一个红薯窖，冬天的时候用来储存红薯、白菜和萝卜。这个窖高出地面很多，上面盖着几捆苞谷毛杆子。小时候我对这个红薯窖很好奇，每当我妈扒开上面苞谷杆子下去拿东西时，我都趴在上面往下看。有一回，我看见里面没有东西，东西已经吃光了，里面有一条蛇皮，我说明下面曾经有蛇。我从没见过真正的蛇，但看见这条蛇皮也很害怕。

      说实话，用红薯干煮的稀饭其实很好吃，就是有点硬，但汤很甜。小时候家里穷，红薯干稀饭着实没少吃。用红薯面份做成的饼子馍馍也很好吃，特别是凉饼子，咬起来有点硬，但口感非常筋道，还特别甜。每天放学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块红薯面馍嚼着去找小朋友们玩。


      相对于吃红薯，儿时最有意思，最令人怀念的还是遛红薯。在河南农村，“遛”的意思是再过一遍。当地里的红薯已经被挖过之后，里面还有很多没有刨干净的红薯，我们再去挖一遍，这就是遛红薯。因为已经被挖过，所以遛红薯不分是谁家的地，也没大人管，我们也不认为这种行为是偷窃，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反正你不挖它也会烂在地底下。

      遛红薯的乐趣不在红薯本身，因为自家种了红薯，不再乎遛的这点红薯。遛红薯的乐趣在于一种意外收获的兴奋，以及对自己善于发现红薯的自我肯定。之所以对遛红薯这么感兴趣，以致于到现在还印象深刻，是因为我在这方面很一套。有时候，刨开土就能发现一个不小的红薯，但更多的时候，我是在找红薯的根须，顺着根须挖你就能找到红薯。有的根须较短，只有十几公分，有的根须很长，有几十公分，你顺着根须挖下去，不断地刨开土层，最终会发现一个大红薯，但有时可能只是一个小红薯。我的能耐是通过观察根须就能知道前面是一个大红薯还是一个小红薯。

      很快，冬天来了，在水面结冰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家伙还喜欢到地里找冻红薯吃。有些红薯很小，或者被挖断只剩一小块，就算是在遛红薯的时候我们也不会要。这种红薯裸露在地表，或者半埋在地里，天冷之后会被冻软，我们就爱拣这种软红薯，把它里面的汁水挤出来吸，很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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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过年了，新年快乐啊~

站长

x49383383 发表于 2024-2-7 22:58
马上过年了，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